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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我的父亲--兼谈医患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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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0 11:18: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纪念我的父亲--兼谈医患纠纷
今天是父亲去世第100天。父亲永远的走了,带着他的遗憾、带着他的不舍,永远的走了。
父亲原本是一位健硕的老人,尽管已80多岁了,身板依然硬朗,腰不弯、背不驼,走路也很稳当,就是有些耳聋,也不碍大事,平时一般话听不清,但是打麻将时听的很清。父亲这些年来的主要毛病就是高血压,对于这个病父亲也没当回事,没有正儿八经的到医院看过,平时就吃一些自己在药店买的最便宜的降压药。我们做子女的也没把父亲的高血压当回事,没有多去关心,还以为父亲仍然是过去年轻时的父亲,永远是健康、有力气的父亲。母亲这些年心脏不好,我们的注意力都在母亲身上,母亲总认为她会比父亲先走,没想到父亲先她而去。
父亲生于1932年12月5日,归真于2014年3月3日,享年81周岁。父亲6岁时生母病逝,受继母虐待,从小就落下胃病和耳聋的毛病,但父亲特别坚强,特别有毅力,特别能忍耐。在我有老公之前和我弟弟成人之前,我以为男人都和我父亲一样坚强。当我长大后接触和看到的男人多了,才知道父亲原来和他们不一样,父亲是男人中的男人,父亲是最优秀的男人。父亲坚强、豁达、包容。父亲身材不高不矮,大约一米七五左右,年轻时的照片非常英俊,父亲虽然文化不高,只有小学毕业,但非常睿智和幽默。父亲1950年在土改工作队同志的指引下,离开农村老家参加了工作(因为父亲在当地被继母虐待是出了名的)。父亲参加的工作是守卫黄河渡口的警卫,后来警卫队解散被分配到养护部门工作。父亲1955年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先后在机关部门工作直到退休、去世。父亲工作期间也历经坎坷,受到过排挤、打压,但他都抱着积极、乐观、向上的态度挺了过来,最后官至副处级,也就是一基层工会主席。父亲一生清正廉洁,刚直不阿,对党忠诚,就是在弥留世间的最后几天,看到单位和我们的同事、朋友来看望他送的营养品时,还在教育我们说“不要沾国家的便宜”,还在念念不忘共产党的好处。父亲就是这样一位老共产党员,退休之后从来不忘参加组织生活,从来不拖欠党费。父亲走了,带着他的不解、带着他的心痛,永远的走了。
父亲走了,没有开追悼会,按照民族仪式简单的安葬了。愿父亲在真主那里安息!
父亲走了,母亲到现在还没有走出悲痛,我的心也经常犹如刀绞。原来我总认为父亲能活90岁没问题,因为父亲一贯身体健朗、很少去医院看病,父亲为人豁达、开朗,耳聋听不见不好的话,心情安静,应该能长寿的,没想到因为小小的脑梗便走掉了。世上多少人得脑梗都能救过来,都活的好好的,严重也只是生活自理有些问题,为什么我的父亲就偏偏走掉了?我问苍天,我问大地,其实我的心里最清楚,那就是医院里的过度医疗,那就是医生的不负责任,那就是医护人员对生命的漠视。
父亲在今年的大年初五晚上11点多发病的,据母亲讲,父亲10点多钟已经睡下,后来把灯拉开,好一阵未见动静,母亲过去,看见父亲在抓床,想起来却起不来,母亲感觉不好,就给我们打电话,同时又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接到电话,我和老公、儿子和姐姐赶忙赶往母亲家里,那天晚上天上下着大雪,出租车打不到,幸好有个黑的可打,路上就联系母亲,母亲说120已把父亲送往心脑血管医院(三甲医院),我们立刻赶往心脑血管医院。当我到了医院后,父亲已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此时离父亲发病也就一小时不到,应当说送往医院是及时的。这时我看到的父亲CT已经做完,身上带着监控管线,父亲双眼大睁,用能动的半身使劲往起挣坐,医生和护士嘱咐家属按住不让动,怕监控线脱落,我老公和儿子就使劲按压住我父亲,父亲仍不停挣动,我在边上安慰父亲说“很快就能出院,配合一下医生的治疗”,不知道父亲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他依旧想要起来,这时我发现父亲的褥垫湿了,我明白,父亲不停的要起来,是想要上厕所,他当时说不出话来,所以他着急。不长时间CT片子就出来了,我问急诊医生是什么病,急诊医生说是脑梗,这时我的心松了许多,因为我觉得脑梗比较好治,大不了生活质量不高,要命的可能性不大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身边得脑梗的人多了,都能活好多年。当晚12点半左右父亲转往神经内科住院病房,因为父亲不停地要起床、要拔监控管线,住院值班医生吩咐护士给父亲打了一针镇静剂,父亲慢慢的睡着了。值班医生把我和姐姐叫到医生办公室,简单的说了一下父亲的病情,医生说:心电图显示有持续性房颤,问我们父亲过去心脏是否有问题?我们说没有,父亲过去心脏很好,从未说过心脏不舒服。医生又说:父亲脑CT显示正常,未显示有脑梗,也未显示有出血,据他的临床判断应该是脑梗,但是父亲有些狂躁、意识不清,这又是有出血的表象,我和医生说:我认为父亲的意识应该还是清醒的,因为父亲耳聋,听不清话,着急,医生还是认为意识有障碍,医生说:急性脑梗初期,有时候CT是不显示的,医生建议第二天再做个核磁检查确诊一下,我提出疑问说,父亲这么不安静,能做核磁吗?医生说:到明天看情况,并说要用最好的药丁苯酞的话医院没有,只能到总院对面的一个药店自己去买,医生给我们写了药名和药店地址。过了一会另一个女医生把我们叫过去,给我们简单的讲了一下父亲的治疗方案,说要给父亲插鼻伺管和导尿管,让我们签字,我提出疑问说能否不插这些管子,医生说不行,给我们讲了不插会有些不好的后果,我就签了字。过了不长时间,来了两个护士,先给父亲插导尿管,父亲疼醒,导尿管出血,护士问是不是有前列腺炎,我们说:有,护士看了会说:不要紧,一会就好了。接着两个护士就给父亲插鼻伺管,我按住父亲的手,其他人按住父亲的腿,一个护士按压父亲的头,一个护士拿着管子往父亲右鼻孔里插,父亲用力挣扎,扭动头部,管子始终插不进去,我看父亲的脸开始变得青紫,我就叫停不让护士再插了,一个护士还不愿意停下来,另一个护士看父亲的情况也觉得不好,就说监控器上的一个指标不好,就终止了。当晚鼻伺管未插成功。晚3点多,姐姐突然发现,咋到现在还没给父亲打吊针、用药,就问护士,护士说医生没有出处方,我跟姐姐说可能要吊丁苯酞,现在没有,必须要到明天买到了才能吊,就这样我们熬到天亮。8点钟姐姐去总院那边的药店去买药(总院离心脑血管医院很远),我陪着父亲。父亲醒来了,很安静,看看我说:“我咋了?”我说“你有病了”,他说“啥病”,我说“脑梗”,他看了看我没啃声,我又告诉父亲“你要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很快就好了”,他没有啃声,很安静。过了一会,来了一个护士拿着鼻伺管说要给父亲插管,我说:你一个人能行吗?昨晚两个人都没能插进去,她说:试试吧。她让我按住父亲的手,她自己一手按住父亲的头,一手把管子往左鼻孔里插,这次一插就进去了,我还夸她真行。后来我才意识到,其实是父亲听懂了我说的话,很配合。9点多,昨晚的值班医生来了,叫来护士又给父亲打了一针镇静剂,让父亲去做核磁,并亲自陪着一起去核磁室,跟核磁室的医生商量加塞先做。父亲在做的过程中醒了,开始不停的动,核磁中断了。后来医生告诉我们,虽然核磁中断了,但大部分已经扫描到了,结论是:双侧基底腔隙性脑梗。医生说脑梗面积不大,与他的临床判断基本一样。这时我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大约10点半左右,核磁做完了,姐姐的丁苯酞也买回来了,11点左右开始给父亲打吊针,这时距送进医院已11个多小时才开始用治疗药物。后来我在网上查,网上说,脑梗的急救最佳时间是6小时之内,在三小时之内基本无后遗症。父亲就这样被耽误了。
第三天早晨8点左右,父亲醒来,见我和母亲在陪伴,就问母亲:“我咋了”母亲说“你脑梗”父亲说“脑梗我咋胃疼”,这时我意识到父亲的胃疼是鼻伺管的原因,因为父亲平时胃就不舒服,那么大一根管子插到胃里后肯定更难受。父亲平时胃不舒服,很少喝稀粥,插鼻伺管后只能喂稀粥,而且是极稀的,这更加重了父亲的胃痛。这时候我去找医生,正好是让我签字的女医生,我向她提出疑问:像我父亲这么大岁数的老年人插鼻伺管、导尿管合适吗?会不会使病情更加严重?女医生很不屑,姐姐随后过来劝我要听医生的,我不服,姐姐说:那你要怎么样,我说:把管子全部拔掉,姐姐和母亲都不同意,我只好认同了。随后的两天,是父亲生命垂危的两天,父亲一直昏迷不醒,还发了高烧,护士拿来冰袋让枕在父亲头下,两个腋窝也放上小冰袋,护士放冰袋的时候我不在(家里的其他人在),我看后,果断的把冰袋拿掉,护士埋怨我,我坚决不许再放冰袋。第六天,父亲好了一些,醒来的时间多了一些,也不再发烧了,叔叔(父亲的弟弟)来看他,他对叔叔说他又活过来了。这天下午我弟弟全家也旅游回来了,在这天和这之前父亲昏睡的时间较长,但是只要是醒来时说的话都是现实的话。而在这之后,第七天,姐姐发现父亲原来能活动的好腿也不能动了,原来不动的坏腿脚面肿了,姐姐找医生,医生说:可能是翻身搬动伤了骨头,就又做了两条腿的B超检查,检查结果骨头没问题。第八天主任查房说是神经性腿疼,到第九天父亲的双下肢全部水肿,不能动,一动就疼痛难忍,医生请来内分泌科医生会诊,结论是痛风,但此时父亲的尿酸指标并不高(后来复印父亲的病例,父亲的尿酸指标一直都是200多),医生说是隐性痛风。怎么治?内分泌科医生考虑父亲年龄大,用药怕损伤肝脏,说痛风急性发作期7至9天后就会好(但到父亲去世腿都没好),从此以后,父亲昏睡之后,偶尔醒来时就开始说胡话,有时说的是犯病前的事,有时说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最后的一个星期偶尔醒来说的好像是戏文。总之我的感觉是父亲的病情越来越重。后来有一天父亲好像是钾过敏或中毒,当时,护士把钾的液体吊上时,父亲开始手臂发凉、抽搐,姐姐找来医生、护士,医生、护士都说没事,说吊钾就会有这种情况。但我和姐姐认为应该是钾过量了,因为在头一天,另一个医生给父亲开了口服的钾,我们给父亲吃过了口服钾。第二天主任查,房姐姐把吊钾的情况反馈给主任,主任果断的把钾停了,还说当时就应该停掉。这时父亲已经住院二十天了,钾已经吊了十九天,抗生素也已经吊了十九天,丁苯酞前几天就停了,我建议医生把抗生素也停了,医生说不能。后来我在网上查,网上说:抗生素的使用最长不要超过8到10天。后来父亲又吊了三天的抗生素,抗生素不吊之后,已经无药可用了,就把鼻伺管和导尿管拔掉了,等待父亲的排尿,医生说只要父亲能正常排尿就可以出院了,我也希望父亲尽快出院,不要再呆在医院受医生和护士的折腾了。父亲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顺利的排尿了,鼻伺管拔掉后给父亲喂稠稠的芝麻糊,父亲吃的也很好,父亲的求生欲其实还是很强的,只是此时气力太弱,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父亲2月5日住院,2月27日出院,出院后回到家里,当天感觉情况还不错,第二天上午也还好,到下午三点多开始发烧,昏迷,从此未说一字。两天后,也就是2014年的3月3日下午三点十分左右,呼入了世间最后一口气咽了下去,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从上面我的叙述中可以看出,父亲住院时力气有多么大,到出院时已经奄奄一息。从父亲的治疗过程看,病人是多么的无助,家属是多么的无助,医生看起来好像也是尽责的,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冷漠。医生不管病人和家属的感觉,只按程序办事,只要按程序办事,治好治坏就与医生没关系。记得今年两会上,卫生部部长答记者问时说过一句话,“医生不是神医”,那我要说,我们没有把医生当做神医,医生能不能听一下病人和家属的意见,与家属、病人共同研讨找到最佳的治病方案。医生不要高高在上,以为自己是专业人士,就了不起。现代社会讯息这么发达,是人基本都是大专、本科学历,虽不是医学专业,但也不是没有理解力的。病人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最清楚,家属对病人的反应最了解,医生治病不听病人和家属的反馈,一味按照程序,必然会发生医患纠纷。父亲的病,到最后医生都没说出个所以然,父亲在住院的整个过程,呈现的是脑昏迷,但从病灶部位看,不应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和姐姐几次追问主任,主任也无法解释。就这样父亲莫名其妙的离去了,我感到悲痛,感到愤怒,要不是家里的亲戚认识医生的话,我也会制造事端的,这么多天我硬是强忍了下来。痛定思痛:我认为中国现在的医疗改革是不成功的,医院逐利、医生逐利、护士逐利,在医院到处充斥着铜臭味,医生、护士本来应该是白衣天使,现在却是无情、冷血的杀手。将来的医疗改革据说是医药分家,我认为,如果真如此那将更是大的祸患。从我父亲的病案就可以看出,能治病的药医院没有,非要到外边的药店买,而且,必须到医生指定的药店买,到距离近的药店买还不行,非要到远处的药店买才行,这不是在耽误生命吗。在这里我呼吁大家,看病不要找熟人,找了熟人到最后你连申诉、发泄的机会都没有了,只有窝心的痛。
撰写此文的主要目的是对父亲逝世100天的纪念。也想借此提醒只知道在医院部署保安,不知道教育医生、护士的卫生部们的老爷们能否自责、反省一下,在当今的中国社会,医患纠纷的主要责任究竟在那一方。也想提醒那些在中国千千万万善良的老百姓,病患和家属,不要盲目听从医生的话,对医生的话,要甄别、三思,要做到:我的生命我做主。

发表于 2014/6/10 12:09:25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6/10 19:20:47 | 显示全部楼层
医院逐利、医生逐利、护士逐利说的好。
发表于 2014/9/2 21:53:47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的医院就在这个样 说的好
发表于 2014/9/3 14:56:52 | 显示全部楼层
西医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产物,它是一个产业。市场经济是对立经济,是你死我活的经济。没有病人的死就没有医院的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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