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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山之石--印度医学中的“味”--廖育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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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2 11:50: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梵文rasa一词的含义为:草木的汁液,果汁;流动物,液体,水;(某物的)本质、精髓;乳糜;水银;一剂汤药;妙药;一份毒液;味,风味;味觉器官,舌;味觉的对象物;(对于某种味道的)欣赏、喜好;欲望;爱情;快乐;欢喜;魅惑;情趣,情绪,情感等等。旧译:汁、浆、精、淳、味、美味、嗜于味、饭食、六味(甘·酸·咸·辛·苦·涩) [1] 。

    在阿输吠陀(印度传统医学) [①] 知识体系中,rasa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概念,。其所指包括两方面:一是构成人体的七种“组织”之一——乳糜;二是饮食物(乃至万物)中所含之“味”。故直接关系到人体生理的解释,以及药物理论的建立。中国古代医学也有“味”的理论,稍加对比,则自然不难看出两种医学体系及两种文化间的种种异同。

1、作为七种“体组织”之一的rasa ——乳糜:

    印度哲学认为天地万物皆成于“五大”(地·水·火·风·空),聚则成“物”,人体自然也不例外。“五大”构成的身体,包含有7种组织,即:乳糜·血·肉·脂肪·骨·骨髓·精液。在不同的组织中,有一或两种“元素”居“优势地位”(表1)。

              表1  体组织中的优势元素体组织
优势元素

乳糜

血液



脂肪





精液








风、空







    乳糜的来源是饮食物,由乳糜生成血液,再依次生成其他组织。印度最古老的医学经典之一《妙闻集》 [②] 说:

  所有的食物皆由五元素组成,可以分为四类(食、饮、含、嚼)。食物由具有六种味,两种“力”(冷、热)或八种“力”(冷、热、湿、干、淡、粘、软、苛),以及其他多种性质的东西组成。食物被适当摄取、适当消化后,成为具有最微妙之质、生成健康美的主要素,名曰“乳糜”(rasa)。乳糜位于心脏之中,从心脏通过24条动脉,其中分为上行脉管10、下行脉管10、横行脉管4,靠“不可视性的原因作用”日日夜夜转输全身,维系身体的生长、保持、补养、生存。

诗颂曰:“构成乳糜的液体,因存在于人体(肝、脾)的‘tejas’ [③] 而被染成赤色。如此未被扰乱之物,称之为血液(rakta,赤色之义)。”

“腥·流动·赤色·快速运动·轻等五种性质,分别为地·水·火·风·空的特征,血液显示了这些性质。由乳糜生成血,由血生成肉,由肉生成脂肪,由脂肪生成骨,由骨生成髓,由髓生成精液。由饮食物生成的乳糜,是使这些组织欢愉之物。应该知道人体乃是产生于乳糜,眼光深远的贤者应注意饮食物与摄生法、养护乳糜。”

乳糜一词,来源于语根“ras” [④] ,作为被引导之物,日日不停地变化,故称rasa。乳糜每3015“kala”(约等于5日),保持一种组织状态。在一个月的时间中,变成男性的精液、女性的经血。

乳糜如音响、光线、水波的传播,依靠微妙的特性流布全身。若使用春药,其药力恰如下剂的作用,可迅速排泄精液。例如不可云花蕾中有香或无香,以无使之出现、显现之理由;唯因其微细,虽不显现但却潜在。或如历经时日,花蕾绽放、花瓣张开、雄蕊暴露,此时香气出现一样,即便是小儿,一旦到达春情发动期,男子精液流露;女子出现毛、月经。而随着女子月经的增进,乳房、子宫与膣亦慢慢扩大。对于老人来说,身体衰老的结果,由食物构成的乳糜不再成为营养。(1,14) [⑤]

就饮食精微为人体生长的营养之源、可以生成血液等而论,中、印两国的传统医学的看法,可以说是基本一致的。例如今本《黄帝内经》(即《素问》与《灵枢》)中说:

“谷始入于胃,其精微者,先出于胃之两焦,以溉五脏,别出两行,营卫之道。”(《灵枢·五味》)

致于说“胃之两焦”与气血生成有何关系,《黄帝内经》的解释是:

    “上焦开发,宣五谷味,熏肤、充身、泽毛,若雾露之溉,是谓气”;“中焦受气,取汁变化而赤,是谓血。”(《灵枢·决气》)   

不同之处在于:首先,在中国医学中看不到类似上述“构成乳糜的液体,因存在于人体(肝、脾)的‘tejas’而被染成赤色”这种对于饮食精微如何变成赤色之血的原因解释。比较而言,印度人的逻辑思维似乎显得更加严密——对于任何一种“结果”(存在的状态),都要给出“原因”的解释。其次,虽然中国的“五行”说与印度的“五大”说在形式上很相似,但在深层的内涵上却有很多区别。由于有关这一问题的讨论牵涉过多,故只能从略。要之,“五行”说中虽然也存在着相生、相克,以及“五德终始”的循环关系,但其最基本的属性还是对于事物进行分类。因此应用到医学当中时,人体的五脏、五体(皮·肉·筋·脉·骨)等,也只不过是被赋予了木·火·土·金·水的不同属性,而没有依次递进的关系。而在印度方面,由于其“五大”说本身就存在着从代表未分化之原始状态的“空”,依次分化产生其他各项的观念,所以在运用到医学当中时,生于“五大”的七种体组织间,也同样存在着始于乳糜的依次相生关系。即:“由乳糜生成血,由血生成肉,由肉生成脂肪,由脂肪生成骨,由骨生成髓,由髓生成精液。”从乳糜到男精、女血的全过程,共需一个月的时间。

在另一部最古老的医学经典《闍罗迦集》 [⑥] 中对这一过程的阐述是:“身体要素是以[ 先行的 ]身体要素为食粮,来保持固有的状态。”(1,28)即7种体组织是按照上述顺序,依次变化成后面的。这种关系也可导致各种体组织病理状态的产生。《妙闻集》中对此的解释是:

以下述说流体原素、组织及排泄物的过增的特征。这是由于滥用增加是等之物,或促进某一增加的物质而引起的。乳糜过增时,恶心、呕吐。血液过增时,肢体及眼充血变赤。筋肉过增时,臀、颊、唇、阴部、腿、腕、胫肥大,体重。脂肪过增时,身体多膏脂,腹肋肥大,并出现咳嗽、呼吸困难与恶臭。骨质过增时,造成骨与齿的异常发育。骨髓过增时,全肢体及眼沉重。精液过增时,生精结石,且见大量的精液流出。

在组织中(按照前述从乳糜、血液至精液的顺序),前者的过增顺次导致后者的过增,故灭杀诸组织的过增,为保持健康所必须。(1,15)

2、作为味觉对象的rasa ——六味

然而医学著作中有关rasa的论说,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是指味觉的对象——六味。《妙闻集》开篇论“吠陀的起源”,其中谓:

作为食物及生物的体力、容色、活力之本源——其所具有的“味”,有六种之别,但此等之味并非仅限于食物,而是存在于任何之物。(1,1)

正是因为作为人体营养来源的饮食物具有不同之“味”,所以才由此决定了饮食之物(包括药物)的种种不同性质;而饮食物本身的形成,又是以它物为营养,并由此决定了饮食物本身的性质。然它物复以它物为营养,最终自然就追溯到构成万物的本源“五大”中所含的“味”:

“空·风·火·水·地”五大之中,依次分别有“声·触·色·味·香”,且呈递加(如空中有声,而风中有声·触,火中则有声·触·色)。故“味”为水性。因五元素相互结合于万物中,故五元素相容、相入,故五元素皆为现实存在。虽然如此,但因五元素中,有优劣增减之别,故有“水性”等名称。“味”虽为水性,然因与其他四元素的结合而成熟,分为甘·酸·咸·辛·苦·涩之六种相。此等味通过相互结合,别为63种。其中,甘味所成,由多地·水之质;酸味所成,由多地·火两性;咸味所成,因水·火两性为盛;辛味所成,因风·火两性为盛;苦味所成,因多风·空两性;涩味所成,由多地·风两性。(《妙闻集》1,42)

归纳其中所言味与五大的关系,则成表2。另外,《妙闻集》第1卷、第37章“论土地的性质”,也是从“五大”之德的角度立论,归纳而成表3。从总体上讲,印度医学认为规定饮食物与药物性质的最根本因素,是生长环境的水土因素。换言之,由于生长在不同土地上的植物、动物,具有不同的“味”,所以具有不同的性质。这一点可以说是阿输吠陀药物理论的最重要基础,例如《丛林与肉类的香味》 [2] 这部研究印度传统医学的专著,就是将“动物—生活环境—药性”之间的联系 [⑦] 视为阿输吠陀的精华所在。

         表2 六味中的优势元素味
优势元素


地·水


地·火


水·火


风·火


风·空


地·风



表3    土壤的性质与特征性   质
特           征

自性最优
多石,坚,重,暗色或黑色,多乔木及谷物

水性最优
地味膏腴,有冷性,近水,多润泽的谷草、柔软的树木,色白

火性最优
杂色,含轻石,所生树木的嫩条稀小、且呈淡黄色

风性最优
干燥,灰色或灰褐色,所生树木多枯瘦、干有空洞、少汁液

空性最优
土质柔软,平坦,多孔,暗色,含无味之水,遍生汁液缺乏的树木,多为高山生树木



这种究极式的理论探索,使得“味”以及影响“味”之形成的因素无处不在。例如在论述风的性质时说:

东风为甘、湿、咸性;生浓重、温热;致使血液、胆汁素增殖。

南风为甘性,不会导致消化不全。带有涩性、轻扬,在诸风中为最优,有益于眼,使力增强,可医治血液与胆汁素的不调,促进体风素的增长。

西风为苛性、明澄、荒烈、严峻,掠夺脂质与力,使粘液质与脂肪变干燥,使人的生气凋萎,身体干枯。

北风为湿性、软性、甘性,带涩味,且有冷性,不促使疾病变化,。而在正常状态下,可增进湿润与力。对于瘦人、肺痨患者、中毒者特别有益。(《妙闻集》1,20)

在论述“季节养生”时说:

     时(kala),为独立自存者,始、中、终不绝,味之成坏、人之生死亦依存于此也。北行期为冷季、春季及夏季。在这些季节,日光为优势,苦、涩、辛味愈发变得有力,一切生类之力衰减。(《妙闻集》1,6)

甚至在讨论烧灼法时说到火的性质,亦认为:

    “以火激烈刺激人的血液,因此冲击而使人体的胆汁素被刺激”的原因是“火与胆汁素,在力、味、实体方面,两者为相等之物”(《妙闻集》1,12)。

   “自然医学”(Naturopathy)是存活于当代印度的传统医学体系之一。其核心为饮食疗法,故有“菜食医学”之称。 [3] 据多年留学印度的稻村晃江介绍,“自然医学”在当代印度的3所学院中拥有45名招生名额;7所医院和160张病床;43个诊疗所。 [4] 然这一医学体系的源头,可以说仍旧是在阿输吠陀之中。因此当代的研究者认为,阿输吠陀的价值在于:“实际上,无论是谁都能从阿输吠陀中得到益处。作为伟大的元科学之一,阿输吠陀不仅对临床医生、专家有用,甚至家庭主妇都能从中汲取有价值的见识。”其原因中即包括:“尽管药与食物的习惯不同,但其原理不变”;“强调摄取有益健康的饮食物”等等 [5] 。   

4、六味的功能

    六味的重要,在于各种“味”所具有的功能。《妙闻集》第1卷、第42章名为“论味的种类”。其中详细论述了六味的性质,以及六味与人体三种“流体原素”(体风素、胆汁素、粘液素)之间的关系。可以有助于理解阿输吠陀的药物理论:

甘·酸·咸除体风素之不调;甘·苦·涩除胆汁素之不调;辛·苦·涩除粘液素之不调。体风素为风性,胆汁素为火性,粘液素为水性也。此等诸味,因同类的味而增加其味;因异类之味而被打消。或如众人所云:宇宙万物中有冷热两性,故味中亦有冷热两性。其中甘·苦·涩为水性,辛·酸·咸为火性;甘·酸·咸为湿、重性,辛·苦·涩为干、轻性;水性味为冷,火性味为热。

冷·干·轻·淡·排泄障碍,是体风素的性质的特征。涩味与体风素同族。涩味通过其冷性,增强体风素的冷性;通过其干性,增强体风素的干性;通过其轻性,增强体风素的轻性;通过其淡性,增强体风素的淡性;通过其排泄障碍性,增强体风素的相应性质。

热·苛·干·轻·淡,为胆汁素所具性质的特征。辛味与胆汁素同族。辛味通过其热性,增强胆汁素的热性;通过其苛性、干性、轻性、淡性,增强胆汁素的苛性、干性、轻性、淡性。

甘·湿·重·冷·粘,为粘液素的特性。甘味与粘液素同族。甘味通过其甘性,增强粘液素的甘性;通过其湿性、重性、冷性、粘性,增强粘液素的湿性、重性、冷性、粘性。辛味与粘液素异族。辛味通过与粘液素相反的性质,即辛性,压倒粘液素的甘性;通过干性、轻性、热性、淡性,压倒湿性、重性、冷性、粘性。以上所述不过是其一例。

以下就味的特相加以说明。甘味:赋予满足,使愉悦、饱满,赋予活气,使口内产生粘着感,并使粘液素增生。酸味:使齿齼、唾液分泌,且食欲振奋。咸味:赋予食欲,促进粘液的分泌,赋予柔软性。辛味:刺激舌尖,引起战慄、头痛、流涕。苦味:在咽喉产生干涸感,使口腔内的粘气消失,增进食欲,且恰因发抖而感到快乐。涩味:使口中变干、舌头变硬、咽喉收紧,产生心脏痉挛与压迫感。

由此解说味的性德。甘味:增强乳糜·血·肉·脂肪·骨·骨髓·活力素·精液·乳液,使视力增强,毛发发育良好,颜色与皮肤之色变好,增强体力,使伤口愈合,血液及乳糜净化,适于老、幼、负伤者、虚弱者,是蜂、蚁等的最好之处,消除渴、失神、灼热感,使六根清静,促使内脏寄生虫的发生。甘味虽有如此性德,但若过度耽嗜时,则生咳嗽、呼吸困难、剧烈的肠鸣、呕吐、口甘、嘎声、内脏寄生虫、甲状腺肿等,同样也可导致瘤肿、象皮病、膀胱及肛门的障碍、眼炎等。

酸味:具有溶解性,助消化,镇静体风素的不调,通利顺调,赋予内脏温感、身体表面凉感与湿润,概言产生快感。酸味虽有如是性德,若仅耽嗜大量的酸味时,齿齼、眼闭、皮上粟起,粘液素被解消,身体弛缓。同样,因酸味具有热性,故可引起负伤、火伤、咬伤、骨折、肿胀、捻挫、变位,毒虫之尿侵袭、或毒虫匐行部位,或切断、切开、穿刺、脱臼等部位化脓;赋予咽喉、胸及心脏部位,燃烧般的感觉。

咸味为净化剂,助消化,具有溶解性与湿润性,使身心宽和,又有热性,与其他所有的味不相容,可洗净肠腔等,使身体柔软。咸味虽有如是性德,若专于此而耽嗜过度时,生肢体搔痒、易消性荨麻疹、肿疡,皮肤的颜色变坏,阴痿、感官障碍、口眼的炎症、大出血、恶性痛风、风湿及吐酸。

辛味为健胃剂,助消化,促进食欲,为净化剂,可抑制肥满、倦怠、粘液素不调、内脏寄生虫、毒、癞性皮肤病、搔痒,解消关节韧带的强直,为结痂剂,对于乳汁、精液及脂肪有害。辛味虽有如是性德,若专此滥用时,可至眩晕、精神错乱,咽喉、上颚及唇干,肢体发热,力量丧失,引起震颤、疼痛、刺痛,以及手足、胁、背的体风素性剧痛。

苦味调治恶化病素,增进食欲,为健胃剂。净化剂,可治疗搔痒、易消性荨麻疹、渴、失神、热病,净化母乳,减少屎尿、汉、脂、膏、脓汁的量。苦味虽有如是性德,若专此滥用时,可使肢体、项部丧失感觉、痉挛、颜面麻痹,产生剧烈头痛、眩晕,如截之痛及口中恶味。

涩味具有收敛性,愈伤,为止血药、净化(消毒)剂、溶解剂,具有吸收性、压出性、伤面干燥性。涩味虽有如是性德,如滥用之,生心脏疼痛、口渴、肠鼓、言语不遂、项筋麻痹、肢体震颤、伤部搔痒、肢体屈动挛缩。

   关于各种“味”的相互关系,《妙闻集》第1卷、第20章从食物是否皆为利弊兼具这样一个辩题切入,引出了有关食物性质、配合宜忌的种种论说。其主要依据,仍旧是以“味”为基础,并引申到“功效”与“消化”两方面:

甘·酸,及甘·咸,在味、效两方面不相容;

甘·辛,在味、效、化三方面皆不相容;

甘·苦,及甘·涩,在味、化两方面不相容;

酸·咸,在味上不相容;

酸·辛,在味、化两方面不相容;

酸·苦,及酸·涩,在味、效、化三方面不相容;

咸·辛,在味、化两方面不相容;

咸·苦,及咸·涩,在各方面皆不相容;

辛·苦,及辛·涩,在味、效两方面不相容;

苦·涩,在味的方面不相容。

    诗颂曰:“如上所述,从效能的角度观之,不相容之物对于保健是绝对不适宜的;其他之物则应知具有适与不适的两重性。在饮食方面不注意味、效等的不相容性的人,招致疾病、感官衰弱,以至死亡。或摄入了在味等方面不调合的食物,且又未能排出体外者,则引起病素的紊乱而生病。要治疗因摄入不调合食物而引发的疾病,可用泻下剂、吐剂,中和剂,或适当的有效之物。消化力旺盛之人、年轻人、胖人、好运动之人、健壮之人,因习惯、或摄入少量不调合之物,不致引起大的危害。”

只有在了解上述有关食物“味”、“效能”、“消化”的理论之后,才能理解何以会有饮食配合的种种禁忌。研究古代饮食禁忌者,往往很难理解许多根据实际生活经验看,一起使用并无害处的食物,何以在古人眼中、在古代的医学著作中,皆被列为“合食禁忌”。

4、药物的质·味·性能·消化:

印度是一个哲学性思辩极度发达的国家。以至有人评价说:“夙富于哲学思想”;“其国君民上下,几以研穷哲理为人生唯一事业。” [6] 在其哲学六派中,数论派与胜论派均极重“实体”与“性质”两者关系的讨论。“味”在胜论派的学说中,属于18种“性质”(guna)之一 [⑧] 。一般认为,“阿输吠陀的哲学思想,多有依赖于印度哲学的正理·胜论派、以及数论派之处。” [7] 但如果仅仅是从古代的医学著作中寻找一些“形而上”的内容,去言说该文化体系中哲学对于科学发展的影响,显然是远远不够的。因为无论是哲学也好,宗教也好,还是其自然科学也好,都是以某种民族固有的思维方式为共同基础。因此很难说哪一点是在某种既成的哲学观念的影响下,才有可能产生——这些知识与技艺的创造者,本身就是哲人。《妙闻集》第1卷、第40章以“药物·味·性·能·消化”为名,从这些方面对药物何以会产生作用进行理论性阐述。其中强调“物质”本身是最为重要的,由此决定了其治病的性能。对于强调“味”等的各家之说,采取了既承认其具有合理的一面,又有所批判的态度。“以千条理论,钩毛荚山蚂蟥等族也不能成为缓下剂。故贤者应该停止徒据推理,遵照阿输吠陀所说加以处置。”——可以说恰恰正是站在科学实证的立场上,对于“物质”与“性质”关系的思考。其主要内容如下:

或有阿闍梨 [⑨] 之众云,凡物质为最主要者,其故何也?曰:(1)因其有固定性。于此世物质实为不变,而“味”等的属性则不然,例如存在于未熟果实中的味等属性,在果实成熟时已然不复存在。(2)因其有恒久性。物质为常住,而属性则未必常住,例如药物调制成膏药、或散药、或煎药等,在实质上虽无变化,但在味、嗅方面则既有完全保持原貌者,也有发生变化者。(3)因物保持自种的本质而不会丧失故也。例如地性的物质绝不会变成〔水性等〕其他的物质,其余之物亦如是。(4)因物是通过全五官而被感受故也。味等属性仅被与之对应的感官所感受。(5)所依之故也。味等属性依存于物。(6)药物具有处方的发端之权能故也。处方的第一着眼点为药物固有的特权也,例如,说采集钩毛荚山蚂蟥等 [⑩] 〔族〕、碎之、煮之,如此制药上的质料因存在于称之为钩毛荚山蚂蟥等的药物本身之中,而不是存在于味等属性中。(7)因医典的权证故也。在医典中,药物在处方的说明中占有最主要的地位,例如即便是在论述香橼(Citrus medica)、海边小树(Premna integrifolia)时,亦未论及味等属性。(8)因味等属性关联到物的发生过程故也。味等以物的发生过程为存在条件,例如在幼小植物中,味等为未熟;在充分成长之物中,味等变成熟。(9)因用药物的同一部分治疗不同之病故也。即便是仅用诸药物的一部分,也能治疗诸病,例如以mahavriksa(Euphorbia antiquorum,大戟科)的乳液治诸病。故可以说:“实” [11] 是最主要的,而以具有“业” [12] 与“德” [13] 的质料因构成“实”的特相。

又有其他的阿闍梨之众云:否,不然也。各种的味为主要者,其故何也?曰:(1)因吠陀的传承故也。“阿输吠陀”被称之为医学圣典,味在此书中置于上位,例如言食物依存于味,而生命依存于食物。(2)因医学示教之故也。诸如“甘、酸、咸味治体风素之不调”那样的教诲。(3)因比量 [14] 之故也。通过味来推知药物,如称:甘药。(4)因据仙人之语故也。仙人之语具有吠陀般的权威,例如为经营某一祭祀,而云应该斋戒甘味。故诸味为主要。物之性质的确定、名称的建立皆根据味。关于味的特相,应另有叙述之处。

又有其他的阿闍梨之众云:否,不然也。力用 [15] 为主要者,其故何也?曰:药物治疗乃是据药物的力用而奏其效也。

于此所述药物治疗,例如吐剂、下剂、及吐泻剂构成的净化剂、镇静剂、收敛剂、消化剂、脓汁压出剂、除脂药、强壮药、长寿药、催淫剂、发泡剂、溶解药、烧灼药、破溃药、麻醉药、剧药、解毒药,皆是通过药力的所长而各有其特效。然力用有温性、冷性两种,又为温、冷、湿、干、淡、粘、软、苛性之八种,此等的力用以自身的力在属性上占优,而压倒味,经营自己的作用。例如五大根 [16] 虽有涩味与苦的后味,但因为有温热性的力用,故能镇静恶化体风素;同样,双花扁豆(Dolichos biflorus)虽有涩味,洋葱虽有辛味,但因为脂湿性,故有镇静恶化体风素的效能。甘蔗的汁液虽有甘味,但因为冷性力用,故增长体风素。虽然荜拨有辛味、菴摩勒果有酸味、岩盐有咸味,但因为有软和、冷性力用,故镇静恶化胆汁素。虽然龙葵(Solanum nigrum)有苦味、鱼类有甘味,但因为有温热性力用,故增加胆汁素。萝卜虽然有辛味,但因为有湿润性力用,故增加粘液素。虽然kapittha(Feronia Elephatum,木苹果属)有酸味、ksaudra(茶褐色小蜜蜂)的蜜有甘味,但因为有干燥性力用,故镇静粘液素。以上所述,不过略举其证。

于此有诗颂:
    “虽为镇静体风素之味,若有干、轻、冷之诸性时,其味则不能消灭恶化的体风素。虽为镇静胆汁素之味,若没有苛性、热性、轻性,其味则不能产生镇静胆汁素的作用。虽为镇静粘液素之味,若有湿、重、冷诸性,则使粘液素增生。”

故主张药物的力用为主要。然其他的人说:否,不然。消化作用为主要,其故何也?曰:因消化力的正常、不正常,饮用的药物被正常地消化时赋予好的影响;相反之时生恶的结果。又有人说:所有的味皆因消化而生。或者主张唯甘、酸、苦三种味因消化而生,但这并不正确,无论是据物的属性论之,还是据阿输吠陀的权证,酸味不得为消化的结果,如此说的原因在于,由于消化力弱导致胆汁素的变质,因此而生酸味。若如此说来,咸味亦可为另外的消化产物,如此说的原因在于,粘液素不完全消化的结果是变质后产生咸味性。又有人说:如甘味为甘味的消化产物、酸味为酸味的消化产物,一切之味皆是与其相同之味的消化产物,而且以下述类比来例证这一点,即恰如将牛乳放入锅中煮,亦不失其甘味;又如播撒的米、麦、绿豆等,未来仍依然不失其自性。或有人说:弱的味被强的味压倒,如此〔众说纷纭〕而无定论确说,故此非“极成说” [17] 。其次,在阿输吠陀中说,甘与辛两种在消化后,称之为甘味者重;称之为辛味者轻。在性质方面,地·水·火·风·空区分为重性与轻性两种,地、水二者重,其余轻,故云消化之中亦有轻、重两种。

于此有诗颂:

“物质在不断被消化的过程中,地、水二性显著出现时,曰‘甘性’消化也。然若在物被消化的过程中,火、风、空性显著出现时,曰‘辛性’消化也。以上所述为具有各自不同见解之论者的学说梗概。贤者承认物质、味的属性、力用、消化之四者,皆是关键的要素。若服用药物,部分因药物自身、部分因药的力用、又部分因味与消化力,或生病素之不调,或消灭之。没有药力则不会有消化,没有药味则不会有药力。没有药物则不会有药味,故药物可谓最胜者。如同在肉体与精神间存在着相互依存的关系,物与味之间亦可称之为相关性依存。八种的力用,亦可称之为依存于物者。此等的力用不依属于味,味可说是以无性而为性。食物等在五大所成之体被消化,而非六味,故药物其物为最优,其余应该视为依存于该药物。当然,说到著名的药,对于超越议论思考之限界之物,贤医应按照阿输吠陀而用之。贤者当然决不可理论性地探究药物显著的现实性特征与效果。以千条理论,钩毛荚山蚂蟥等族也不能成为缓下剂。故贤者应该停止徒据推理,遵照阿输吠陀所说加以处置。”

5、辩论术与圣教量——味的理论性探讨

    辩论,是古代印度研究学问的重要方式之一。圣教,是指遵照权威的论说 [18] 。《闍罗迦集》第1卷、第26章中有关“味”的讨论,将这两种方式结合在一起,并涉及到许多阿输吠陀基础理论的重要概念,可以说是该书中理论性极强的一篇论文。其主要内容如下:

    阿低离(Atreya)与诸圣仙为正确规定“味与食物”,就以下内容进行了广泛的讨论。

    巴堕拉卡比亚(Bhadra-Kapya)说:“味只有一种。贤者视其为与五种感觉对象中之味觉的对象有关之物。而此不外是水。”

    婆罗门的迦库恩德亚(Sakunteya)说:“味有两种,即chedaniya与upasamalnya。”

    马乌堕嘎鲁亚(Maudgalya)说:“味有三种,即chedaniya与upasamalnya,以及具有这两种性质者。”

    卡乌西卡(Kusika=Hiranyaksa)说:“味有四种,即味美而有益之物、味美而无益之物、味不美而有益之物、味不美又无益之物。”

    颇罗堕(Bharadvaja)说:“味有五种,即属‘地’之物、属‘水’之物、属‘火’之物、属‘风’之物、属‘空’之物。”

    既是王、又是圣仙的瓦鲁尤瓦塔(Varyovida)说:“味有六种,即重性之物、轻性之物、冷性之物、热性之物、润性之物、干性之物。”

    毘提(Videha)国王尼米(Nimi)说:“味有七种,即甘、酸、咸、辛、苦、涩、ksara [19] 。”

    巴底迦(Badisa= Dhamargava)说:“味有八种,即甘、酸、咸、辛、苦、涩、ksara,及不定。”

    Bahlika [20] 地区的医者坎卡亚那(Kankayana)说:“味之种类无限。原因在于其基体、属性、作用、风味的差别是无限的。”

于是尊者阿低离说:

味仅是甘、酸、咸、辛、苦、涩六种。〔巴堕拉卡比亚所言〕水是此六种味的母体。〔迦库恩德亚所言〕chedaniya与upasamalnya是味的两种功能。〔卡乌西卡所言〕味美与味不美,是好恶的问题;有益与无益是效力的问题。另外〔颇罗堕所主张的〕根据五大要素的分类,是基体的问题;这些基体因本来的性质、变化后的性质、复合的方式、场所·时间等而不同。此被称之为实体的基体中的属性(guna),乃〔瓦鲁尤瓦塔所言〕重性、轻性、冷性、热性、润性、干性等等。再者,由于是“腐蚀性的东西”,所以称之为腐蚀剂(ksara),这不能算进味中,勿宁说是从各种味中产生出的实体。这是具有以辛味与咸味为主的多种之味、成为两种以上感官对象、依靠工具〔人为性地〕制造出来的东西。〔因此,尼米王的分类亦不恰当。〕再者,〔巴底迦所言〕“不定的性质”只有在关系到味之元物质的水,或涉及“潜在之味” [21] ,以及具有“潜在之味”的物质时才是妥当的;味本身并不具有“不定”的性质。又〔像坎卡亚那将味的种类〕说成无限,也是不恰当的。因为无限的不过是基体〔的种类〕。实际上每一种味〔的不同〕乃是基于基体等的样态之不同,这些(后者)的区别是无限的。味自身的不同,在〔基体等的〕不同之外则丧失了根据。这是从〔味所〕依赖之物相互组合形式多样的角度讲,而不等于说〔味的〕属性与本性是无限的。因此,我等亦在关注〔复合与组合〕之原因的情况下,论说没有相互复合之六种味的种种特征。

然而首先面临的是考虑实体的区别并略加说明。在这种思路中,所有的实体都是由五大要素组成。并被大别为具有精神作用之物与不具精神作用之物两类。再者,属于各种实体的属性,是以对应于“空”的“音”为首的〔五者〕 [22] 和从重性到流动性的〔二十种〕 [23] 。

这〔二十五种性质〕中,属于“地”者,以重性、粗性、硬性、迟滞性、静止性、纯性、固体性、粗大性,以及“香”质为显著。这些是集积、冲突、钝重、固定的原因。属于“水”者,以流动性、湿润性、冷性、温和、柔、混浊性,以及“味”质为显著。这些是湿化、润化、结合、浸透、软化、满足的原因。属于“火”者,以热性、激、微细、软、干性、纯性,以及“色”质为显著。这些是燃烧、炎症、光、热、变色的原因。属于“风”者,以轻性、冷性、干性、粗性、纯性、微细性,以及“触”质为显著。这些是干燥、疲劳、运动、纯化、轻化的原因。属于“空”者,明显具有软性、轻性、微细性、滑性和“音”质。这些是软化、空洞化、圆滑化的原因。

如果依照上述之教,如果了解世上所有物质各自的道理(ynkti)与目的(artha),则会认识到没有不是药物者。

物(实体)并非仅仅因其属性而成为有用之物。原因在于“物”通过物〔自体〕的势力、属性的势力、物与属性两方的势力,按照不同时间中不同的道理与目的,而带来某种〔效果〕时,此乃〔该物的〕功能。〔物〕依此而构成〔功能〕,这就是毗梨耶(virya) [24] 。〔物〕在该处构成〔功能〕,此乃“场”。〔物〕在该时构成〔功能〕,此乃“时”。〔物〕如此这般〔构成功能,此乃“形式”。〕〔物〕所成就者,此乃“结果”。

这些〔味〕的差异,计有63种 [25] ;〔其区别〕源于“物”、“场”、“时” [26] 。说明如下。……

〔由味构成之物的区别〕虽然为63种,但如果考虑到味与“潜在之味” [27] ,则成为无数。实际上,由于〔还涉及〕“中度”或“极度”〔之类程度的问题〕,所以味〔超越了可以计算的范围〕。

对于“味”有深思熟虑的人们认为,“结合”之物虽为57种,然〔加上单独的六种味〕味的区别有63种。期望成功的医者,应该仔细考虑疾病及其治疗,在某些场合选择单独的味,在某些场合选择复合之味。有智慧的医者,针对疾病使用具有两种味〔之结合〕、及多味结合的“物”(药物),或一种一种的味。

懂得味之分类的人,为了解疾病分类之人。他在各种疾病的原因、症候〔的判断〕和治疗中,不会失败。

一般认为:干燥之物的味、以及最初明确显现的味,是〔本来的〕味;与之相反者为“潜在之味”。〔虽称之为“潜在之味”,但不过是显现方式不同〕并非是说有第七种味。

“优性”、“劣性”、“适性”、“数”、“结合”、“分离”、“独立性”、“量”、“混合”、“习性”——这些作为“以优性为首的性质”,亦属应该知道之事。由于这些也是为使治疗获得成功的“方便” [28] ,故〔以下〕述其特征。

“优·劣”是发生在时间、场所、年龄、量、成熟、毗梨耶、味等等之中的事情。

“适性”是指使用当中的恰当性。

“数”乃〔1、2、3、等〕数也。

“结合”被视为结合或共存。其中包括(1)由两物的〔对立〕运动构成者,(2)由无数之物的〔分散〕运动构成者,(3)由一物的运动构成者〔这样三种〕。〔此结合〕不是恒常性的。

“分离”是(1)分裂,(2)结合之物的分离,(3)将〔两种以上的东西〕分别抓住。

“独立性”是指:(1)没有结合,(2)特征不同,(3)多样性。

“量”是指:成为〔定量性〕测定的对象。

“混合”是指:〔依靠混合而新生出其他性质的〕手段。

“习性”是指:反复、习惯性或连续性的行为。

以上分别说明了以“优性”为首的所有性质的各自特征。不了解这些而施行的治疗,不可能顺利进行。不能说属性构成了属性的基础。因此医者应该将“味的属性”理解为“实体的属性”。作者的意图,〔与表现〕是不同的。因此〔医者〕应该详细了解本来的意味、时间与场所的不同、作者的意图、作者所使用的手段,考虑〔正确的〕内容。

以下说明味的六种区别,以及味如何生于五大要素却成为“6”这一数字。

“水”为“属于月之物”,发生于空中,其本来的性质为“冷”与“轻”,其味为“未显现”。但是水从空中落下的途中,更在〔向大地〕落下之后,具备了五大要素所有的属性,赋予具有动物、植物之形的〔所有的〕东西以喜悦。在这些具有具体之形的东西上,六种味显在化。

这六种味之中,甘是基于“月”之性质为优势而生的味。酸是基于“地”与“火”为优势而生;咸是基于“水”与“火”为优势;辛是基于“风”与“火”为优势;苦是基于“风”与“空”为优势;涩是基于基于“火”与“地”为优势而生。正如动植物各种各样形与色的不同〔是由于地水火风空的多少不同而生〕一样,这些味的“6”之数,乃是因五大要素的多少不同而生。

其中,由“火”与“风”构成的味,主要生于上部。原因是“风”轻,飘舞而上;“火”燃向上方故也。而由“水”与“地”构成的味,主要是生于下部。原因是“地”重,“水”向低处流故也。由〔五大要素中生于上部与生于下部之物的〕混合而成的味,生于两个方向。

以下根据六味各自的基体,逐一说明其性质与作用。

此六味之中,由于甘味具有与身体的适合性,故使乳糜·血液·肉·脂肪·骨·髓·精液增大,增长寿命,清静六根,赋予体力与容色,抑制胆汁素、毒、体风素,平息渴与热,有益于皮肤、毛发、声带,赋予活力、满足感、生气,属tarpana与“增加疗法”(brnhana) [29] ,赋予强韧性,恢复疲劳与创伤,使鼻、口、喉、唇、舌舒适,是蜂与蚁最喜好的东西。〔其性质〕为湿、冷、清。甘味虽具如此之性质,但如果过度地单纯摄入此味,则会导致肥胖、软弱、弛缓、嗜睡、钝重感、厌食、消化力低下、口及喉部的赘肉、呼吸困难、咳、感冒、腹胀、伴有恶寒的发热、便秘、口甘、恶心、意识与发声的丧失、甲状腺肿、结节、象皮病、喉肿胀、直肠与脉管(dhamani)及喉部的粘液增加,眼病、分泌过多等粘液素性疾病的发生。

酸味使食物变得更加味美,煽动消化之火,使身体变胖、柔软,使意识觉醒,使感觉器官强健,使体力增进,使体风素顺调,使心脏结实,口生唾液,将食入的食物向下方运送,并使之溶解、消化,赋予满足感。〔其性质〕为轻、热、湿。

酸味虽然如此之性质,但如果过度地单纯摄入此味,则会使牙倒、喉渴、眼睛朦胧、汗毛立起、粘液素溶解、胆汁素增大、血液污染、肉生炎症、身体弛缓,衰弱之人、受伤之人、虚弱之人、体力欠缺之人则生肿胀。又因其本性属“火”,故使创伤、跌伤、咬伤、烧伤、骨折、捻挫伤的部位,〔与毒虫等〕接触的部位,摩擦伤、切开、裂伤、脱臼、刺伤、轧伤等等的部位发生炎症。又赋予喉、胸、心脏以热感。

咸味促进消化,赋予湿润性,促进食欲,使〔便〕排泄,使〔粘液素等病素〕游离、分裂激化、运动、分散、被引向下方,产生空间,驱除体风素、硬直、结节与凝固,抑制其他所有的病素,产生唾液,使粘液素浸出,净化脉管,软化身体各部位,将风味赋予食物,可以很好地调合所有的食物。〔其性质〕虽为重、湿、热,但却并不强烈。

咸味虽具如此之性质,但如果过度地单纯摄入此味,则会使得胆汁素增大,血液〔过度〕增大,喉干渴,失神,发热,肉组织脱离、分裂,加重癞病,毒素增加,牙落、无能,感觉麻痹,皱,白发、脱发,肿胀破裂、引起大出血,引起消化不良、丹毒、痛风、秃头等疾病。

辛味净化口腔,煽动消化之火,使食入之物干燥〔而易于消化〕,使鼻涕浸出,净化眼,使感觉器官敏锐,消除食欲不振、肿胀、赘肉、丹毒、分泌过多、脂肪过剩、发汗过多、渗漏、污染。增进食欲,止痒,堵塞伤口,杀寄生虫,腐蚀肉组织,妨碍血液的凝固,去除结节,改善脉管的通畅性,镇静粘液素。〔其性质〕为轻、热、干。

辛味虽具如此之性质,但如果过度地单纯摄入此味,则会因其“异熟” [30] 的影响力而阻碍作为男性的机能;因味与毗梨耶的影响力而产生错乱、疲劳、倦怠、消瘦、失神、腰弯、憔悴、眼花、喉渴、发热。又因风与“火”的本性强大,而生头晕、炎症、震颤,以及在足、手、侧腹、背等处产生伴有如殴打、撕裂般疼痛的体风素性疾病。

苦味本身虽然不是赋予食欲之物,但能消除食欲不振,制毒,除去寄生虫,消除失神、烧灼感、痒、皮肤病、渴,使皮肤与肉组织强韧,抑制发热,助消化,促进吸收,净化母乳,具有稀释作用 [31] ,减少渗漏、脂肪、浆液、髓、黄水 [32] 、脓、汗、尿、便、胆汁素、粘液素的量。〔其性质〕为干、冷、轻。

苦味虽具如此之性质,但如果过度地单纯摄入此味,则会因其干、粗、纯的本性而使乳糜、血液、脂肪、骨、髓、精液枯竭;导致脉管粗糙,夺去体力,使疲劳、失神,引起头晕眼花、口腔干燥,并产生其他的体风素性疾病。

涩味具有镇静作用、凝固性、结合作用、压迫作用,堵塞伤口,具有干燥性、固定性,镇静粘液素、大出血、胆汁素,除去身体的湿润。〔其性质〕为干、冷,但不轻。

涩味虽具如此之性质,但如果过度地单纯摄入此味,则会使口腔干燥,压迫心脏,下腹部膨胀,妨碍发声,闭塞脉管,恶化颜色,夺取精力,在未消化的状态下吸收,体风素、尿、便、精液停滞,消瘦,疲劳,干燥,硬直。因其粗、纯、干的本性而导致半身麻痹、部分麻痹、痉挛、颜面麻痹等体风素性疾病的发生。

如上所述之六味,或单独、或混合,若正确使用适当之量,则有益于所有人的治疗,但使用不当则有害。智慧之人为了治疗,应该仅仅是正确使用适当的量。

于此有诗颂。

味与消化后味皆是“甘”的食物,其毗梨耶为“冷”。同样,味与消化后味皆是“酸”的食物,其毗梨耶为“热”;为“辛”之物亦是“热”。

如此,消化后味与毗梨耶没有矛盾之食物的性质大略,同样可以通过上述有关味的教说来说明。例如牛乳、酥、cavya(Piper chaba,胡椒属)和白花藤(Plumbago zeylanica)等,凡与之相类的其他东西,医者可准其各自之味加以说明。〔然味之状态〕虽为“甘”、“苦”、“涩”,但亦有毗梨耶为微“热”性之物。例如五大根 [33] 及沼泽地栖息动物的肉。岩盐之味虽为“咸”,但毗梨耶却不是“热”;菴摩勒虽然味酸,但也不是“热”。再有牛角瓜(Calotropis gigantea)、沉香、心叶青牛胆(Tinospora cordifolia)虽为“苦”,但却被认为是“热”。

某种东西具有酸味,亦具有凝固性;而某种酸味之物却具有分裂性。例如kaplttha(Feronia elephantum,木苹果属)具有凝固性,菴摩勒具有分裂性。

虽言辛味之物“妨碍作为男性的机能”,但荜拨与干姜〔具有辛味却〕为强精剂。涩味之物具有固定性、为“冷”性,但诃梨勒却并非如此。因而并非所有的东西都能以上述有关味的说教来说明。可知即便是味同,亦可如此这般地因“物”而致性质不同。

在具有干性的味中,以涩味的干性为最强,辛味次之,苦味的干性最弱。同样,在具有热性的味中,就热性这一点而言以咸味为最强,酸味次之,辛味最弱。在具有湿性的味中,就湿性这一点而言以甘味为最强,酸味次之,咸味最弱。在冷性方面,涩味、甘味、苦味,分别依次为最强、次之、最弱。在重性方面,甘味为最强,涩味次之,咸味最弱。关于轻性,酸味、辛味、苦味依次变强。但也有人认为:轻性之物的最弱者为咸味。即咸味既可言是重性,亦可言是轻性,但无论如何都是最弱者。以下述“后味”的特征。

辛味、苦味、涩味的后味主要是“辛”。酸味的后味状态亦是“酸”;甘味与咸味的后味状态为“甘”。

甘、咸、酸三味因具湿性,故一般认为可使屁、尿、便的排泄变得容易。辛、苦、涩三味因具干性,故被视为可使屁、尿、便、精液的排出变得困难。

辛味因以“风”为优势,故在后味状态下可杀精子、使尿与便闭止。甘味在后味状态下,使尿与便大量产生,有害于粘液素与精液。酸味在后味的状态下,使尿与便大量产生,使胆汁素增大。其中,后味状态的甘味为重性;另一方面,辛味与酸味与此相反。后味之状态的强、中、弱,亦可根据“物”之性质的不同加以判别。

某些人说毗梨耶为温和、过激、重、轻、湿、干、热、冷等8种;又有些人说是冷与热两种。但毗梨耶者,乃是“据此发挥某种作用”那样的东西 [34] 。所有的作用都是通过毗梨耶构成,如果没有毗梨耶则什么都无法进行。

味,可以理解为是物〔与感觉器官〕接触时被感知的东西;后味,是作为〔消化吸收这一〕行为的结果而被感知的东西;毗梨耶,是从与味觉器官接触、到〔被消化吸收〕定着于身体之间〔的作用〕。

然而当承认味、后味、毗梨耶皆相同,但作用却不同时,这被说成是由于“所生”(prabhava) [35] 的不同。例如白花藤(Plumbago zeylanica)与danti(Baliospermum axillare,斑籽木属)皆是辛味,在后味的状态下也是辛味,其毗梨耶是“热”,但〔与白花藤不同〕,danti有催下性。这是由于“所生”〔的不同〕。

“以毒制毒”,这是因为有“所生”这样的原因。又某物在身体中逆行,某物顺行,这也是由于“所生”引起的不同。又饰于身体的宝石类的各种功能 [36] ,亦是通过“所生”而成立,此“所生”被认为是不可思议的。

以上借助正确的例子说明了后味、毗梨耶与所生。某物通过味行其作用,某物靠毗梨耶,某物通过性质(guna),某物靠后味,还有的东西通过所生起作用。

味等四者之力相等时,后味压倒味,毗梨耶压倒压倒味与后味,所生压倒味、后味与毗梨耶——此乃其自然状态下的力。

以下说明六种味的识别方法。甘味入口,因产生粘着感、好吃、快感、柔性而被感知。甘又赋予包裹、满布口腔之感。食某物时,如果使牙倒、口中浸出唾液、出汗、觉醒,赋予口与喉如烧之感,则可以说这是酸味。在口中溶化时,赋予湿润性、浸透性、粘液性,不久产生烧灼感者,应知此为咸味。味之中与感觉器官接触时有刺激感,赋予口、鼻和眼以烧灼感,使唾液浸出之物,此被称之为辛味。与舌接触时赋予刺激,难吃,赋予口腔清凉感、干与喜者,是苦味。与舌接触,赋予清凉感、收缩感、固性,使喉紧缚,赋予压迫心脏那样感觉者,为涩味。

如火氏对叙述以上内容的尊贵的噉食氏说:

“尊者啊!我准确无误地从您那,听到了您有关此‘物’及性质与作用之教的伟大内容。吾等还想就各种食物的‘不合食’聆听教诲。”

尊贵的噉食氏对他们说:

具有与身体诸要素相反性质的食物,对身体之诸要素有害。某物因其性质相互矛盾而成害。某物因组合,又某物因加工的方法,又某物因场所、时间、量等原因,又某物因本质性的“恶”,而成为“不合食”。

对于其中作为食物而经常为人所用之物的一部分,联系到“不合食”加以说明。鱼与牛乳不可一起食用。原因是两者皆属甘味,其后味亦是甘味,具有极强的分泌性,〔在毗梨耶上〕一方为冷性、一方为热性。因毗梨耶相反,故污染血液;因具有极强的分泌性,故使脉管闭塞。

(以下是各种合食的禁忌,略)

又于此有诗颂:

当病素产生时,不使其向体外排出的食物,都会带来坏的结果。

另外,在(1)场所、(2)时间、(3)消化之火、(4)量、(5)体质、(6)风等〔要素〕、(7)加工方法、(8)毗梨耶、(9)胃肠的强壮、(10)〔患者的〕状态、(11)顺序、(12)禁忌与仪轨、(13)异熟(vipaka)、(14)组合、(15)嗜好、(16)成熟、(17)食戒各方面不调合的食物亦不好。

〔依次说明之〕首先,在(1)场所这点上不调合之物:在沙漠地带使用干燥性之物及刺激性的药物;反之,在湿地带使用湿性与冷性之物。

(2)时期方面的不调合:在寒冷期摄入冷物与干燥性之物;反之,在暑热期摄入辛物与热性之物。

(3)同样,关于四种消化之火,亦有饮食物〔的不调合〕。

(4)量方面的不调合:〔例如上述〕等量的蜂蜜与酥。

(5)体质方面的不调合:例如将各种甘味与冷性之物,给予〔体质适合〕辛味与热性的人。

(6)源于风等要素的不调合:因经常使用同一性质之物,而产生害处的食物、药物与治疗法。

(7)由加工方法引起的不调合:例如像上面所讲的那样,以蓖麻茎串上孔雀肉、以蓖麻之火烤之——食物因加工方法而具有毒。

(8)毗梨耶方面的不调合:例如将毗梨耶为冷性之物,与热性之物一起摄入。

(9)源于胃肠强度的不调合:胃肠强韧之人,摄取少量、具平稳之毗梨耶、缓下性弱〔的药物〕;或反之,胃肠柔弱之人,摄取大量、消化重性、缓下性强之物。

(10)源于患者状态的不调合:例如对于因疲劳、房事和运动而虚弱的人,给予使体风素增大的食物;对处于因睡眠引起倦怠、无气力状态的人,给予使粘液素增大的食物。

(11)因顺序引起的不调合:未排泄大小便而进食;无食欲,但却进食;忍耐极度的空腹。

(12)因禁忌引起的不调合:食过猪等的〔肉〕之后,吃热性之物;饮用酥之后,吃冷的东西。

(13)因“异熟”引起的不调合:以腐朽的恶木炊制;又如米未炊熟,或炊之过度,打翻。

(14)组合方面的不调合:例如酸味与牛乳的组合。

(15)嗜好方面的不调合:因口味而觉得不好吃的食物。

(16)成熟方面的不调合:未熟之物与过熟之物,以及食用腐烂之物。

(17)与食戒有关的不调合:在人前进食。以上这些摄取方式的食物,称之为“不调合”。

以不调合之食物为原因的疾病包括:性功能丧失、目盲、丹毒、腹水、脓疱、狂、痔瘘、失神、躁郁、腹胀、喉痉挛、黄疸、消化不良、白斑、癞病、慢性腹泻、肿胀、胆汁素性出血、发热、鼻炎、不得子孙之恩惠,以及死亡。

对于因以上所述,或此处未言及之食物的不调合引起的疾病,有如下养生法或治疗法。即:催吐,催下,使用镇静其不调合之物的东西,或使用此类之物预先进行身体的净化。

又于此有二诗颂:

摄取催吐、催下、镇静药和具有预防效果之物,除去因不调合食物而产生的疾病。

〔对于患者来说,如果不调合〕被适应,或程度较弱,或消化力旺盛,或年轻,或元气旺盛,或经常运动,或体力充沛,则不调合之食物〔引起的异常〕丧失威力。

以下是本章的总结,内容重复,故略去。我将这一章的主体内容译出作为本文最后一节的用意在于:首先,《闍罗迦集》与《妙闻集》的历史地位基本等同于中国的《黄帝内经》,然至今在中国尚很少有人介绍阿输吠陀原始文献的本貌,固多少可有窥豹之功。其次,文中从直觉之味,到潜在之味、力用、所生等等,思路的层层深入,确属一篇颇具代表性的医学论文,这对于了解阿输吠陀的论说形式、医药两方面的基础理论等,都是十分有益的。只要是对中国古代医学多少有些了解者,读过这样的原始文献后,马上就会意识到存在于两种医学体系,乃至两种文化之思想层面上的巨大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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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印度的传统医学有多种体系,但其中影响最大、历史最为悠久的是称之为Ayurveda(阿输吠陀)的知识体系。

[②] 流传至今的早期印度医学经典主要为两种,即《闍罗迦集》与《妙闻集》。其成书年代均无法确定,一般认为是在纪元前数世纪至纪元后数世纪的漫长历史进程中,经不断补充修改始形成今天所见的面貌。本文引用《妙闻集》时所依据的文本为:大地原诚玄译《スシュルタ本集》(临川书店,1971年)。

[③] tejas:旧译火、光、威光、威力等。

[④] Ras:品尝、感觉味道之义。

[⑤] 括号内的数字依次表示该书的卷,章。下同。

[⑥] 本文所引《闍罗迦集》的内容,皆据矢野道雄的日译本。即朝日出版社1988年刊行的《インド医学概论》。括号内的文字皆为该译本所原有的注释与补充。

[⑦] 在《闍罗迦集》中对于构成食物与药物之一大类的“动物”,采用了下述的分类方式:

1)Prasaha:以强力、暴力捕食;2)Bhusaya:地穴中居住;3)Anupa:沼地居住;4)Jaleja:水居;5)Jalecara:栖于水边;6)Jangala:居于干燥的陆地;7)Viskara:以觜爪到处觅食;8)Pratuda:啄木求食。

[⑧] 这18种性质(guna)为:色、味、香、触、音、数、量、相异、结合、分离、先验性、后进性、知、幸、悲、欲求、嫌恶、努力。

[⑨] 阿闍梨(acarya):轨范师。

[⑩] 在《妙闻集》第1卷、第38章“药物汇类”中,钩毛荚山蚂蟥为第一族的第一种药物。“等”字在此是指以钩毛荚山蚂蟥等药构成的“族”,而不是“等族”。

[11] 实(dravya):物质。

[12] 业(kriya):作用。

[13] 德(guna):属性。

[14] 比量(anumana):推论。

[15] 力用(virya):效能。音译“毗梨耶”。

[16] 矢野译注《闍罗迦集》第1卷、第26章中引英译本云:五大根为kanthakarika(Solanum xanthocarpum)、goksura(Tribulus terrestris)、prsni(Uraria logopoides)、brhati(Solanum indicum)、saloparni(Desmodium gangeticum)五种药。

[17] 极成说(siddhanta):被论证过的定案。

[18] 认识事物的方法,在因明学中称为“量”。包括,圣教量:又作正教量、至教量,以圣人所说量邪正也;现量:如以眼识见色、以耳识闻声;比量:如见烟知有火,以已知比显未知之法也;比喻量:比喻之法,如云人生之无常,如水泡之无常。

[19] ksara:腐蚀性的、刺激性的、含盐分的,如硝石、碱等。汉译:烈灰汁。矢野道雄的译注为:广义指所有具收敛性的物质。狭义指用收敛性植物的灰制成的碱性药剂。代表性的药剂是以大麦芒为原料制成的yavaksara。

[20] 古代国名,即“大夏”(Bactria)。在兴都库什山与阿姆河之间,即今阿富汗北部和前苏联乌兹别克、塔吉克两共和国的一部分。首都为巴克特拉(《元史》作巴里黑)。大夏的艺术、建筑、钱币和文字等深受希腊文化的影响。公元1世纪大夏的势力范围扩大到印度的西北部,此后成为佛教的一个中心。

[21] “潜在之味”(anurasa):是指确实存在,但因其他味过于强烈而无法被舌所感知的“味”。

[22] 五者的对应关系是:空—音,风—触,地—香,水—味,火—色形。

[23] 这20种性质是:guru(重)、lagha(轻),sita(寒)、usna(暑),snigidha(湿)、ruksa(干),manda(不活性)、tiksna(活性),sthira(不动性)、sara(流动性),mrdu(软)、kathina(硬),visada(透明)、picchala(不透明),slaksna(滑)、khara(粗),sthura(粗大)、suksma(浸透性),sandra(致密)、drava(液性)。

[24] 毗梨耶(virya):阳刚之气、勇气、力、能力、效力、英雄行为、男性的精力与精液。旧译:力、精进、威猛、等。矢野注云:是难于表述的概念。英译potency;或可译作“潜在性的作用效果”?大地原氏因此而造“力用”一词。

[25] 六味的63种组合:一种单独…… 6;  二种组合……15;   三种组合……20;

                     四种组合……15;  五种组合…… 6;   六种组合…… 1。

[26] 早期的注释者以葡萄生于不同地区而有甜酸之异;芒果小时苦、大时酸、熟时甜等为例,说明“场”与“时”的影响。

[27] 早期的注释者Chakrapanidatta举例说:“湿的荜拨具有明显的甘味,但干燥的荜拨却有辛味。故‘辛’才是荜拨的味。‘甘’为‘潜在之味’。然而葡萄等无论是在湿的状态下,还是干的状态下,皆呈甜味。在这种情况下,〔认识上〕没有矛盾,‘甘’就是其味。”

[28] 方便:梵文Upaya的意译,或译为“善权”、“变谋”等。

[29] “增加疗法”(brnhana)是《闍罗迦集》中所谓“六大疗法”之一,义为:“给予营养、肥满,及其方法”。而tarpana的含义与brnhana基本相同。

[30] vipaka:烹饪、成熟、消化过程的结果;行为的果实成熟。旧译:报、果、有报、成熟、异熟、异熟果、果异熟等。

[31] lekhana:即使病素变得稀薄而排出体外的作用。

[32] lasika:英译本作“淋巴液”;旧译黄水、黄白涎、腻。又此词的发音稍有变化(i上的“-”变为“·”),则为唾液之意。

[33] 矢野译注引英译本云:五大根为kanthakarika(Solanum xanthocarpum)、goksura(Tribulus terrestris)、prsni(Uraria logopoides)、brhati(Solanum indicum)、saloparni(Desmodium gangeticum)五种药。

[34] 注释者云:“味为直接知觉的对象,而毗梨耶靠直接知觉不能被认识,仅仅是通过根据结果的推理(anumana)而被认知。但后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直接知觉。”(引自矢野道雄译《インド医学概论》,朝日出版社,1988年,第185页)

[35] prabhava的意思为:卓越的;由……引起(或)发生;具……而开始;在……之中(或)之上。旧译:生、所生、从所起、从智所起。又有起源、根源、存在的原因、出生地的意思,旧译:生、所生、极出生、力。矢野译注云:“继味、后味、毗梨耶之后,提出‘prabhava’这一新概念,是由于有许多以上述三概念无法解释的问题。解释的理论确立之后,当以此无法说明时,引入新的原理乃属当然,但这并不会导致前此的体系完全倒塌。这是印度保守性思辩的特征。体系不会有大的改变,在不断引入新的要素的过程中逐渐充实。”(矢野道雄译《インド医学概论》,第175页)

[36] 对于印度人来说,饰于身体的物件并非仅仅是为了装饰,还有预防疾病、保护身体不受外敌侵害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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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荻原云来等编《汉译对照梵和大辞典》,讲谈社,1986年。

[2] F. Zimmermann, The Jungle and the Aroma of Meat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7.

[3] 丸山博:《アーユルウ゛エーダヘの道》,东方出版,1993年,第11页。

[4] 见稻村晃江为其所译《アーユルウ゛エーダ日常と季节の過ごし方》一书写的“译者前言”第35页,平和出版社,1987年。

4 Vaidya Bhagwan Dash & Acarya Manfred M.Junius 著,幡井勉等译:《阿输吠陀入门》,平和出版社,1990年。

[6] 梁漱冥:《印度哲学概论》,上海:商务印书馆,1922年,第3版,第1页。

[7] 详见kutumbiah著,幡井勉、坂本守正译《古代インド医学》(出版科学总和研究所,1980年)中有关“古代哲学派别与医学”的论述。
发表于 2006/2/10 15:57:5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总觉得医不离道道不远人,中国和印度作为东方形而上的两个代表,其传统医学应该大致相同,起码都大体相视。可惜既懂中医又精英文甚或梵语的人太少了,不然可以好好相互比较借鉴。
 楼主| 发表于 2006/2/12 10:57:32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我觉得不同种类的传统医学的理论体系仍然在指导着现今的临床实践,只能说这些不同种类的传统医学的理论体系的生命力是无比强大的,生生不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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