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王太去行醫（九）——中醫VS西醫

 王太醫所處的小縣城，有個很奇怪的村落，那就是雙黃家溝村，雙黃家溝村地處縣城西南，西臨大陽山，東有小汶河，是個依山傍水的好村子。
這個村子的人口並不多，五六百口子人吧，可是有個很奇怪的全世界的生育專家都搞不明白的現象，就是，凡是這個村子已經生育的婦女，孩子都是雙胞胎！並且要不就是雙子，要不就是雙女。並且這些雙胞胎都是同卵雙生，包括相貌形態性格特徵都出奇的相似，還有個更奇怪的現象，就是如果雙胞胎中一人生病——當然了，不是那種飛來橫禍的那種什麽車禍之類的——另外那人必定生同樣的病，幾乎是同步發生的。
據說這些雙胞胎的由來得自這個村子杜阿婆的一個祖傳秘方，可是外人問阿婆時她總是笑而不語……
今天的病患主角就是這個村落裡的兩位雙胞胎男子，其實他們是其父母違反計劃生育的產兒，因為他們上面已經有了兩位哥哥，可是他們父母又一不小心——到底是一不小心還是另有隱情，誰也不知道——懷了他們倆，他們的哥哥分別是黃文、黃武，他倆呢，自然叫黃雙、黃全。
黃雙、黃全跟我同學——小學同學——他倆學習不中用，上完小學就不上了。

這天我正在王太醫家喝茶，聽他雲山霧罩拽文縐縐地亂侃一通，什麽“坎為水離為火”“坎水為二陰夾一陽，離火為二陽挾一陰”“陰需升陽需降”……
我說王太醫啊，你到底是在講醫呢？還是在講易？
小夥子，醫易同源啊……醫者意也……
我皺著眉頭說，你們這些中醫是不是經常說這些黑話啊？搞得人家聽得雲裡霧裡的？你說的這些好像都不是些人話？你……
嗚啊……嗚啊……嗚啊……
一陣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的救護車聲打斷了我的說話，同時我們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快快快，快請王太醫！

外面湧進來七八個人，七手八腳抬著一個人，嘴裡都急急火火地吆喝著快快快……
驀然看到氣定神閑的王太醫，淵渟嶽峙，白鬍子飄飄，端的是仙風道骨……
一群人頓時鴉雀無聲，立在屋當口……
王太醫擺了擺手，讓他們把患者抬到病床上，神色凝重地看了起來……

我一看，咦！這不是黃全嗎？爲什麽雖然相隔近二十年沒見我還能這麼篤定地知道他是黃全不是黃雙？因為我們小學打架時我給他在左眼邊留的記號還宛然如昨！
我看到黃全面色赤紅，好像喝了烈酒一般，血好像要滲出來似的，雙目微閉，頭左右搖擺，顯出痛苦的表情，很煩躁的樣子，嘴偶爾張開，又閉起來，時而聽到一聲長長的好像終於解脫了的那種呼氣……
在我觀察黃全的時候，王太醫已經診斷完畢，動作雖快，但絲毫不顯忙亂地在已經攤開的紙張上筆走龍蛇……
好了，你去抓藥，去煎吧……
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嗯，就是你，去吧……先煎附子……
我悶悶不樂地去煎藥，聽到他們七嘴八舌地問：
王太醫啊，這煎藥需要很長時間，來得及嗎？
…… 王太醫神色很堅定地點了點頭，那些人還露出狐疑的神色，嘀咕道：要不是這黃全神智喪失前非要來找，早就跟黃雙一起送到人民醫院了……
王太醫神色一凜，馬上又黯然，搖了搖頭 ：命也……

結果大家都猜到了。
我煎藥用了一個小時左右，而黃全被灌藥后個把小時就醒了， 一如常人，就是有些虛弱。
又過了不太到兩個小時，醫院傳來消息，黃雙死了……

他們都回去了。又只剩下我倆了。
王太醫，黃全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麽你能醫得好他，而醫院就醫不好他哥哥？
王太醫苦笑著說：
患者本來就病了，這個病算重的了，重五分吧，還剩生氣五分。那，救護車聲音催命吧？聽著就滲得慌，催一分！ 醫院裡那凝重氣死沉沉的氣氛，催一分！西醫大夫那死人的臉色，催一分！西醫大夫那嚇唬人的言語，催一分！所謂全方位檢查耽誤時間，催一分！冰敷腦袋，催一分！掛上點滴，催一分！好了，死了！

不對啊王太醫，你數學小學沒畢業吧？按照你的算法，他們已經催了七分了啊！七分減五分，死得不能再死了啊？！
狠狠狠，西醫就這樣，殺了你，你還得付錢給他！王太醫的臉色忽然變得很猙獰……

 哇……那你呢？你這個中醫怎麼？
患者本來病五分，來我屋裡聽到調養身心的古琴聲……
什麽古琴聲？我沒看到你在彈古琴啊？
就是我在播放的MP3啊，我那好幾百塊的漫步者重低音音箱，那音質……我說你別打岔好不好？
好吧好吧，你繼續……
悠揚的古琴聲，能回一分！看到我屋裡窗明几淨，一塵不染……
那你那些堆積得亂七八糟的藥呢？……哦，是在倉庫裡……
別打岔————————啊！！
……
 回一分！看到我滿滿的自信心，回一分！聞到煎煮的中藥香，回一分！……現在回了幾分了？……
我也沒數……也忘了 ……
他喝上由你煎煮的中藥，得回幾分啊？
怎麼不得二分？！
好！二分！來，我們數數，他已經回到幾分了……一、二……六……靠！六分了啊 ！回得過頭了啊！

王太醫孩子般的笑了起來，那笑聲，那笑容，真的是非常迷人……

PS：文中黃全其病，外行人看著病人不太怎麼樣，其實在中醫來講，是非常兇險危急的病，專業術語叫“陰盛格陽”，“陰陽離決，精氣乃絕”。西醫用冰敷、打點滴等辦法救治對病人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真正的中醫來看，西醫這套辦法是唯恐病人死得太慢。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