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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铁涛教授说过: “现在世界上最大的竞争是人才的竞争,中医药学的发展也需要大批栋梁之才。”这句话说得很对,正是这句话的诱发,使我看到了一个大家都不愿看到、不愿承认的事实:中医即将灭亡!而且灭亡的时间不会太长!我凭什么这么说呢?请往下看!
一、 中医先天不足!这是中医灭亡的基础。笔者划分中医之学为先天,中医之用为后天。
(一) 无人才。1.学中医的人里面没有或极少有第一流的人才(即邓老所说的栋梁之才),高考分数高的都上了清华北大等名牌大学。而且无人才是从古亦然,不信请看历史上的名医传记,许多名医要么因为仕途不得意,要么因为庸医把他们的亲人治死了,或是他们自己多病,最后不得已才走上了学医的道路的,且一学就成了名医。这只能证明从古学医的人里"栋梁之才"就很少。2.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而我们看中医院校里中医专业的学生,有多少是因为自己对歧黄之术的炽爱而来的?没有第一流的人才,没有兴趣,靠一些老弱病残,中医凭什么在竞争中获胜?
(二)中医学得“道”困难。道是大医的境界。哪个真正想学好中医的人不想得“道”的?人非生而知之,这就决定了求道的法门有二:1.从古医籍中寻求。想自学得道啊?可不可以?当然可以。然而我想问一句,经过了现代科学文化12年的教育熏陶,通过了应试教育高考而来到中医院校里的学子们,有多少能通过像《内经》之类经典著作的文字关的?中国传统文化强调得意忘象,但是现在连“象”的关都过不了,凭什么去得“意”?此外书不尽言,言不尽意。这样的话,那就只有靠第二个法门了。2.靠师授。但真正配称师的人不多。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你要传道,那首先你必须得道,而得了中医之道的人不多,为师者都尚未得道,那拿什么去传道呢?而得了道的少数老师也由于课时太短,与学生接触时间太少,学生人数太多,从而限制了传道。
从以上两点就可以看出中医的现状是“奈何以至精至微之道,传之至下至浅之人”!
(三)再看另一个关键问题:中医的现代教育。在中医的最高学府里,中西医同时开课,再加上外语、计算机等一些课程三足鼎立,这样开课,更使得中医难以入门,蒲辅周老先生15岁学医,18岁就独立开业行医了,用了三年时间。而我们现在学了五年了,还入不了门。为什么呢?原因就在于中医的现代教育模式上。制定这种教育模式的人,实在是推动中医灭亡的功臣啊!兵法云:分而消之。原来我们五年的时间就这样被分消掉了,让人精神疲惫而无所得!中医无特色,中医院校五年时间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却不能用中医胜任中医临床。那么这些制定和执行这种政策的人不是功臣是什么?反过来讲,其实他们也是为了大家好,为什么?既然已决心要把中医灭亡掉,那么让大家多学习些西医、外语、计算机等是不会错的,是为了这些学子将来的出路考虑的,不然中医灭亡了,这些学子靠什么吃饭?现在好了,还有基础西化嘛,还可以改行,也不至于白白浪费了五年。这是包含了许多人苦心的政策啊!
(四)此外,造成先天不足的原因还有扩招造成的一系列问题,片面强调中医现代化(中医西医化)而削减中医课程,引进西医现代社科类课程等等问题,太多太多。
二、中医除了上述先天不足外,还有严重的后天失养。而这些因素也加重了中医的先天不足,两者相互影响而使中医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之中。
(一)就业困难待遇低下。这也是一个核心问题。为什么会这样呢?假如我是一家医院的领导,我是绝对不会糊涂到来中医院校里招西医人才的,更不招中医人才。现在中医临床水平差,产出效益低,这也是灭亡的重要原因。我门诊见习时,中医院的老院长曾对我说过,当年他们也搞过纯中医,结果给员工发不起工资,表明单纯用传统中医无法养活一所医院。且不论他们的中医水平,看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中医为什么那么便宜呢?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最近才明白过来。我想举两个例子来说明这个问题:1.我校前门是名老中医门诊、国医堂,诊金10元,里面坐的基本上是教授级别的,还有享受国务院政府津贴的专家,中医临床水平应该可以了。而我校的后校门开着许多理发店,进去理发大约也是10元。两者都是10元,里面包含的价值量相等不?这值得思考!2.这是我看到的一个故事,大致是:某厂一昂贵的机器坏了,大家都很着急,找了许久不知哪儿出了问题,于是找来一专家,专家收费2000元,此厂答应了,专家看了一会儿,拿锤对着机器的一部位敲了一下,机器又开始运转了,此厂长不解何以区区一锤竟如此昂贵?专家说:“本来敲这一下只收1元,但是知道敲哪儿却需要1999元。”从这则故事,我们可以看到,中医待遇低下的原因是病人只给了医生开处方的那“1元”,而为什么开这个处方的那“1999元”没给,这“1999元”没人认可,国家没认可,病人没认可,最不幸的是连许多中医师自己也没认可,为什么没人认可呢?因为大家还没认识到。中医师“辨证”这个脑内加工过程,别人看不见,也体会不到,所以就不承认它的价值,如果这个辨证的过程能让人看到,或是让人承认,那中医的收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低啊!这下第一个例子就想得通了,不是中医天生就该那么便宜的!传统行业的回报没随社会生产力水平提高而提高。市场经济的条件下,中医师的待遇不好,如何引进第一流的人才?从事一个行业付出与回报严重不成比例,就算有的人进了中医的门了,最终也会因为反差太大承受不了,还是要出来的。这就是还有一些水平高的中医改行的原因了,人才没法引进,“原装”进了门的还要出来,中医靠谁来发展?
(二)病人。病人的选择,在很大程度上关系到中医的继续生存。病人生了病,多数首选西医,就不给中医临床的机会,他们认为中医只能调养,只能康复,等同于卖保健品的药商,就不相信中医能治病,就算相信能治病也只能做个配角,配合西医。许多中医抱怨病人不理解中医,我也埋怨他们为什么不理解我们?其实想想,问题的还不能完全怪病人。病人的这种错误认识除了西医抢地盘,有些病人接受不了中药外,还有很大程度上是中医师给病人造成的。原因有二:其一、不是中医治不好他的病,而是学中医的人没学好治不好他的病。中医师是中医的形象代言人!这些人差了,中医的神奇魅力由谁来向病人展示?其二、由于没有法律制度的保障,许多本来中医能治的病,中医师自己放弃了,毕竟个人前途更重要,这使得中医师自主的把自己摆到了从属的地位上,结果临床阵地越来越小。中医见不到病人,请问这水平如何提高?
(三)错误的诱导。1.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医院为了追求自身的效益,掀起了引进高技术设备的狂潮。这不仅使得西医收入的进一步提高,而且还通过这一堆死的东西向病人散播了一个错误的信息:机器是科学的象征,要相信机器,不要相信人!中医那三个指头,一包树皮草根能比得上这些CT,心脏起搏器,细胞刀吗?相信人没有机器准,为什么人没机器准?因为机器是死的,而人是活的,人有灵性。这是一个追求泡沫的时代,中医的求真求朴当然与之格格不入了!2.“老中医,少木匠”中医要老来才吃香,所以有人60岁退休了才开始学习中医,61岁就给人看病了。而年轻的中医师很多却没什么病人,得不到应有的锻炼,临床水平提高的速度很慢!在这样的泡沫时代,年轻中医们面对的诱惑和考验超过了历史上的任何时代,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过硬的技术,合适的土壤,那么大家就都成了中医的掘墓人!
综述,中医界的问题远不止这么多,而从目前的趋势来说,中医若不改变,那肯定是必亡无疑了!中国人从来比较“散”,在这决定生死的十字路口上,如果不能团结起来,做实质性的改变,那只要30年,中国将不再有真正的中医!毕竟中医的问题不是一个人能解决的,中医真正意义上的发展,和中医的灭亡,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这要由全中国30多万中医工作者的选择,和全中国人民的选择共同决定的!
后记
本人由于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热爱,而报考了中医药大学,却不知其实情竟是如此。今知其情,对其现状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此文应为引玉之文,也罢,穷则独善其身;今知其情,越发察觉到传统拜师的重要性了,愿得道者能不吝赐教为谢!今知其情,越发有一种被逼无奈,而又不得不精研此道的感觉,何也?今之医者如此,实不敢托命于斯人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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