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王太去行醫（五）——中藥親嘗記

  這天吃完晚飯，看看天色尚早，於是乎打算出去溜達溜達，電話約上好友歐陽公子，讓他在昌盛街與方山路交叉路口也就是新汽車站那兒等我，我待會兒就到。
我們會合后就信步那麼走著，一邊討論著縣城裡的大大小小的新聞“實驗中學快搬走了吧”“前幾天寶通街發生了一起可怕的車禍”“咱們縣有30多戶騙低保的無良人”“過幾天要漲工資呢”……一邊走一邊說一邊笑一邊發牢騷，不知不覺中我發現突然到了王太醫的地盤。
 
歐陽，我經常向你提起的王太醫，你想見識見識嗎？
哦？怎麼？他在哪？這位高人，我早就想認識了……不瞞你說，我就有……咳，咳……呃……那個……難言之隱……
哦？是嗎？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啊？今天還正好，認識認識這老頭，然後順便讓他給你瞧瞧。
歐陽撫掌。

走到了王太醫家門口，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發現王太醫背對著我們，在桌面上擺弄著什麽……

王太醫……
噢，是你小子啊，有病嗎？來找我？
我說王太醫啊，我來找你一般都是沒病的情況下來找你的啊，我都是閑得實在找不到人玩兒才來找你的，你是替補的陪聊陪玩陪喝酒的三陪你知道嗎？你……
好好好，I服了U，我說錯話了好吧？你沒病……我才有病呢……我沒病找你事兒幹嘛呀我？王太醫悔不迭地連聲說道。
嗯，我寬宏大量地一擺手，算了，我不跟你胡拉八侃了，你坦白一下吧，剛才在做什麼了？
小夥子，上次咱們講的陰陽，你回去又好好思考了沒？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學而不思則罔啊！
我……這個……王太醫啊，我天生愚笨不堪，腦子是榆木疙瘩不開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說的那些他們知道我我不知道他們啊……
小夥子，不急不急，我看你不像白癡，跟白癡還差那麼一點點，那，只要你不是純正的白癡，我就有能力把我的所學傳給你的，呵呵，這是謙虛的說法，其實，即使你是白癡，我也能……我還是閉嘴吧，牛吹大了可沒人替我圓場……小夥子，你問我剛做什麽，我在擺弄我的藥啊，呶，你瞧瞧，這是什麽藥？

 我一看，哎呦，王太醫啊，你怎麼把我老家的地瓜幹兒偷了這麼多？沒提前跟我說聲兒，跟我說聲兒我給你幾麻袋啊，你這是紅皮的吧？我能給你弄些黃皮的呢……
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哇哈哈哈
王太醫啊，你的笑也太誇張了吧？你瞧你，怎麼笑起來一點也沒有老人的樣子，你為老不尊啊你？
小夥子，你嘗嘗我這地瓜幹兒跟你老家那地瓜幹有什麽不一樣？呶，給你這一小塊兒，別吃多了啊……

我接過來，看了看歐陽，歐陽疑惑地望了望我，看了看王太醫，搖了搖頭。
我把那地瓜幹兒放在嘴裡嚼了嚼，咦，王太醫啊，你這地瓜幹兒不甜，一點滋味也沒有啊……
狠狠狠……我突然發現王太醫的笑很陰沉啊，王太醫，你怎麼笑得這麼陰險啊？像那秦檜、李林甫等人的笑啊？
是嗎？你看花眼了吧？你累了，你該歇歇了……
王太醫的聲音軟綿綿的，好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我的舌頭開始發麻，嘴巴開始發麻，喉嚨開始發麻，想呼喊可是沒有聲音，呼吸變得很急促，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軟軟的就躺了下來，意識模糊前看著歐陽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醒來發現躺在床上，王太醫和歐陽在那邊聊天，我問我剛才是怎麼了？
王太醫走過來，清了清喉嚨，那個，你中毒了……
我K，你老頭打算怎麼？一級謀殺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律師資格啊？我要控告你實在是易如反掌啊，我要求你賠償我精神損失費可是天文數字啊？你想過沒想過你讓我中毒，後果很嚴重啊？……
我知道你是不會控告我的啦……王太醫一臉天真一臉壞笑，定定地望著我。
我呻吟一聲，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控告你的？
嗯，我不但知道你不會控告我，你還打算嘗嘗我的另一種藥呢，歐陽，把那種藥拿來……
 
我又一聲呻吟，眼睜睜地看著王太醫把一個綠豆大的藥放在我的嘴裡，並要求我咀嚼一下并咽下，我的天啊 ，王太醫，你是拿我當小白鼠啊……
我的天啊！剛吃下一分鐘，我的舌頭、嘴唇、喉嚨就仿佛有一簇簇針在扎，老天，這王太醫瘋掉了嗎？你到底給我吃的是什麽藥啊？死你也要讓我死得明白啊！
嘿嘿，想繼承我衣缽，不容易吧？告訴你吧，你說的像地瓜幹的那第一種，扶陽五虎將之一——附子，第二種，是祛濕化痰的要藥——生半夏，小子，你嘗過了，才體味得深，這，也就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啊。今天的課就上到這兒，下課……
 
王太醫，先別介，剛才我問您的那個事兒您不是還沒告訴我怎麼辦嗎？歐陽在一邊著急地說。
這個嘛，下節課再講。